11月15日至17日，美国戏剧家罗伯特·威尔逊与德国杜塞尔多夫戏剧院共同推出的《睡魔》在上海大剧院上演。继2014年《克拉普的最后碟带》、2017年《关于无的演讲》，这是罗伯特·威尔逊第三次将戏剧作品带到中国舞台。

音乐剧《睡魔》根据1816年德国作家E.T.A.霍夫曼创作的同名恐怖短篇小说改编而成，以童年创伤为出发点，核心主题是眼睛。“一个人失去眼睛等同于完全失去防御能力”——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曾在文章《恐惑论》中这样描述霍夫曼的这个恐怖童话故事。这个可怕的睡前故事依照“黑色教育法”——通过吓唬孩子来控制他们。

在这个故事里，每天晚上，小纳撒尼尔的母亲都会讲述睡魔的故事——睡魔会往那些不睡觉的淘气孩子的眼睛里撒沙子，直到他们的眼睛流血，脱眶而出。老律师科佩留斯暗地里与纳撒尼尔的父亲合作进行炼金术实验，并威胁道，若看到纳撒尼尔观察他们夜间的活动，就会把他的眼睛挖出来。后来，纳撒尼尔的父亲死于一场爆炸。小纳撒尼尔无法阻止父亲的意外死亡，也无法逃脱其共事者科佩留斯的虐待，这些都使纳撒尼尔心理上的象征性的威胁转变成了创伤。从那以后，纳撒尼尔专注于人类的眼睛，可悲的是——他失去了区分现实和幻象的能力。

该剧的导演罗伯特·威尔逊被誉为“实验戏剧灯塔式人物”，他一直致力于后现代演出艺术的开拓与探索。他的叙事风格向来“从表面出发”，视觉总起到先导作用，在舞台、灯光、音乐和表演者之间的无声游戏中创作，而文本则在其后引入。

“作为艺术家，我的责任是创造，而不是阐释。”罗伯特·威尔逊认为，解读文本并不是导演、演员或者舞美设计师的责任，而是观众的责任，观众应该有更多的时间反思和回想所有看到的和听到的东西。“一个伟大的演员应该如此，他不会把自己内心的情感强加于观众，而是会给观众留足想象空间。我的戏剧实际上是一种形式主义的戏剧，例如当我摸到手表上的水晶时，会有一种清凉感；当我摸到自己的额头时，会有一种温暖感，这就是事情原本的真相，但是我并不需要用语言去表达它，用心去感受它。戏剧应该给观众这样的一种自由，让他们自由地思考、自由地想象。”罗伯特·威尔逊说。

此次，罗伯特·威尔逊联袂杜塞尔多夫戏剧院，打造出一台哥特式魔幻音乐戏剧。从《睡魔》中，可一窥建筑师出身的罗伯特·威尔逊感性思维与理性思维的结合，那些带有哲学意味的思考被他建构在几何式的舞台空间里，确实如他所说，让观众自由地去思考和想象，只要有“探寻的心”，便能从中获得乐趣。

睡魔中的音乐由安娜·卡尔维创作，她以充满戏剧性的摇滚音乐，为剧情和人物营造了多变的音乐配合。本剧涉猎的音乐元素丰富而活泼：观众既能听出马戏团音乐和华尔兹的影响，也有70年代地下摇滚音乐的元素。而且，音乐对剧情的表现力相当直白，与叙事融为一体，通过声音操纵观众感受。

引进此版《睡魔》并不容易。由于威尔逊对舞台布景、道具、灯光、服装等都有很高要求，此次光道具就运了4个集装箱。剧组人员庞大，乐队演奏员和演员各有10人，另外，为确保舞台灯光布景等能和原版一模一样，外方团队还带来50个幕后技术员，负责布景舞美搭建以及道具维护、化妆服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