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他辞去外交官职务,不是由于不愉快的事(他不论和谁都不曾有过不愉快的事),而是调到莫斯科御前侍从厅任职,为的是让两个儿子受到最好的教育。
尽管他们的习惯和见解截然不同,而且李沃夫也比列文年长,他们在这个冬天却亲近起来,彼此非常要好。
李沃夫身穿一件束腰的便服,脚蹬麂皮靴,戴着蓝玻璃夹鼻眼镜,坐在安乐椅上,在看摆在斜面读书台上的一本书,那好看的手小心翼翼地夹着吸了一半的雪茄,伸得离身子远远的。
他一看见列文,他那一张英俊、清秀、还相当年轻、在银光闪闪的鬈发衬托下更显出高贵气派的脸顿时喜笑颜开。
“太好了!我正想打发人去请您呢。哦,吉娣怎么样?到这儿坐,这儿舒服些……”他站起来,推过一张摇椅。“看过最近一期《圣彼得堡新闻》吗?我觉得很有意思。”他带着一点儿法国口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