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陈翔开始专职从事反诈工作,“从两个零开始。互联网知识为零,金融支付知识为零。”受命干反诈,一是因为年轻,二是“爱好鼓捣电脑”。没有师父带,全靠自己学。陈翔几乎把所有时间都泡在书本和网络,不断摸索前行。
案发后,新都公安成立专案组展开调查。陈翔和战友在上海待了一个月,白天侦查布控,晚上分析研判,摸清犯罪团伙的基本情况后,成功实施抓捕。堆在房间角落桌子上的几十捆现金,都是嫌疑人诈骗来的资金。
“我在楼上上班的。”男子支支吾吾回答。陈翔示意身边的战友们冲上楼,又端了一窝诈骗分子。
这一战,专案组为600多名被害人追回被骗资金700多万。“这是针对电信网络诈骗犯罪,新都公安办的第一个跨省大案,也是第一次异地用警。”陈翔说,这是一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案子,为今后办理电诈案件打下基础。
诈骗分子的猖獗超出想象。去年,一伙犯罪分子在新都辖区内最高档的写字楼开了一家电话营销公司,通过拨打被害人电话承诺高额配资招揽客户,利用话术与被害人聊天,诱骗至虚假APP投资平台实施诈骗。警方根据线索顺藤摸瓜找到主犯,对方竟叫嚣:“你要能把我抓到我就认了。”
反诈10年,陈翔见过太多受骗者的悲剧。“反诈民警看起来保的是钱,其实保的是命。很多人和家庭被骗的是血汗钱、养老钱、救命钱,而在金钱面前,诈骗者从不管受害者的死活。”陈翔语气凝重。
骗子高某利用话术骗取一位独居老人的信任,被老人当作亲生女儿一样对待。“闺女,加班晚了,要记得吃饭”、“娃,你们那里降温没有,加衣服”……老人的付出,最后换来的是高某的欺骗。老人将毕生积蓄投入所谓的“艺术品投资”,最后血本无归。被捕时,高某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口口声声“对不起”,陈翔怒斥:“你骗老人的时候,怎么没有后悔?”
许多受害者被诈骗后,除了承受金钱损失,还要面对情感和心智的摧残。不久前,陈翔他们接到反诈预警,辖区一女子正在遭受诈骗。经过紧急寻找,民警最终在一酒店内找到女子,成功阻止其付款。“我们找到被害者时,她被洗脑到什么程度?短短一天时间,她已经不会说四川话了,因为骗子冒充公检法工作人员,一直用普通话和她交流。”陈翔说。
暴利驱使下,诈骗分子的疯狂令人咋舌。“这个月业绩不好,只赚了28万。”“那你要努力了,我这月已经挣了40万。”这都是从事电信网络诈骗团伙成员之间的真实对话。
正因如此,陈翔直言对电诈分子“恨之入骨”。“现在,党委政府对于打击电诈高度重视,警方的打击力量也越发强大,各部门协作协调机制日趋完善。但是犯罪分子非常狡猾,犯罪手段不断翻新,我们的挑战依然很严峻。”陈翔说,有一位遭遇电诈的老人看了关于他的新闻,拿着报纸找到他,希望警方能帮忙把自己被骗的钱追回来。
“兼职信息类的诈骗,只要学生通过链接与客服联系就算被骗,另一种查询征信的,在学生输入姓名、学号等信息后,系统会回发一个身份证号,学生在确认身份证号后填入银行卡号算是被骗了。”陈翔说,这些都是根据真实案例设置的测试。
一位全职太太被哄骗参与刷单诈骗,经常发送涉诈链接到微信群,陈翔和战友发现后及时将其制止,幡然醒悟后,这位全职太太把反诈图片和链接发回到涉诈微信群里,恼羞成怒的群主发现后将其踢出;有大学生到一家公司上了两天班,感觉有问题后立马报警,“他们给了我一本电话本,挨个打电话说自己是证券公司的,向对方推荐股票,这里面是不是有诈?”警方顺藤摸瓜,打掉一36人诈骗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