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庆:我觉得各有特色,北京电影学院世界排名也很靠前,我上了南加大之后感觉两者的区别就是北京电影学院用的是前苏联电影的教学模式,每一个专业都分得很细,文学系、摄影系、导演系,国外电影学院统一的是叫film production,大家都是处于一个特别自由的状态。课程设置上,国外电影学院非常不重视理论,但很注重实践,比如说摄影课就是在摄影棚里上,第一年要拍很多短片,计算机系统会把三个人随机地组合在一起,三个人必须要完成三个短片,同时轮流交换职位。比如第一个短片我是编剧和导演,然后另外两个同学是制片和摄影,到后期的时候,可能我要做这个片子的声音,另外一个人要做剪辑,剩下一个人做海报。总之通过这样的实践,当你第一年结束之后,就会知道自己最擅长的那个方向是什么,在第二年和第三年你就可以选课。因为我个人还是偏导演方向,我就修了很多中级导演课、高级导演课。
刘国庆:我当时上学的时候还休学了一年,2015年有个电影叫《三体》,导演组招导演助理,因为团队里很多人说英语,后来我就休学一年去《三体》剧组待了一段时间,在当时就接触了一些业界的剧组。读完之后,我在这边也参与了一些项目,但是一个华人在洛杉矶的状态其实是举步维艰的,可能这么多年大家都知道的只有李安导演,最近几年也就出了一个赵婷导演。我有一个同学是加拿大人,他是我毕业短片的摄影,他跟我说了一句话让我特别有感触。他说,“我做梦的时候不会梦见洛杉矶,所以我没法在洛杉矶拍出特别动人的作品”。我当时特别震撼,想着如果有机会还是应该做中国本土特色的东西。
第一场,朱伟从警察学校待了几年出来之后,他想让江阳给他一个拥抱,江阳说太矫情了,然后朱伟把包扔给江阳,江阳把包扔回去,说自己拿着。第二次的时候,江阳蹲了两年大牢,从监狱出来之后,这个时候朱伟上去给了他一个拥抱,陈明章在旁边看着。第三次是江阳自杀前,三个人都拥抱了,这就是现场做出的决定。当时拍第一场的时候,奕甫导演跟白宇老师,赵阳老师和田小洁老师就讨论,第一次的拥抱是否有足够的动机,大家觉得情绪还没到。第二次,江阳进了两年监狱,出来之后人生全被毁掉了,所以朱伟那个时候才有给他一个拥抱的冲动,但陈明章还没有动。但是到最后一次,真的是此时一别再见要到下辈子了,当朱伟冲上去抱住江阳的时候,陈明章也绷不住了,抱上去然后说“好兄弟,下辈子咱们再在一起喝酒”。
刘国庆:创作的过程中,其实剧中人物的很多东西都是我们内心想要表达的主题。我觉得每一个作品其实都是作者当下内心困惑的方向。比如说我跟奕甫都是科幻迷,都会对“孤独”有特别敏感的见解。当时看完《星际穿越》之后,所有人都走了,我在电影院哭了15分钟,当宇航员困在高维空间里想要透过书架跟女儿沟通,却一句话都说不出的时候,那种孤独感让我特别难受。《机器人瓦力》我也是看一次哭一次,里面那个小机器人每天都会特别孤独地处理垃圾,之后回到自己的小拖车里。有时候拿到一个叉子和勺子,它会把叉子放到一块,勺子放到一块,但是当勺子中间出现叉子的时候,它就迷惑了。它会看电视,电视里边有歌舞,它就情不自禁地跟着唱、跟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