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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两个得意门生与钱伟长划清界限

频道:中国台湾电影 日期: 来源

“我是老清华了,一向是敢说敢做的,但是这些年来,当家作主的味道越来越稀薄了!”

那时候,许多人已对他提出了尖锐的反对意见。他本不想再说什么,但经不住记者的一番解释和请求,他决定一吐为快:

“我是副校长、许多事情很想插手,但是做不了主,因为另外有一条线(指党的工作)总是比你走得快。”

“我只参加了两头工作:事情还未做出决定时提提意见,决定以后就保证执行,姑且称它为‘进口’和‘出口’。”

“究竟其间是怎样讨论的、布置的和决定的,这些关键性的问题就茫然无知了。”

“比方说校务委员会,实际是形式主义的东西,并没有发挥党外人士的作用!”

“不仅清华,目前全国高等学校对老教授的作用和积极性的估计不足是个普遍、严重的问题。”

“现在的情况,是首先把人分成了两类,对一类人总先看他的优点,对另一类人先看他的缺点,这样老用‘先入为主’的眼光看人,一堵墙就造成了!”

“清华对老教授总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我看呀,清华大多数系和教研组主任没有真正地当家作主,最多也是陷在事务工作里。”

“就拿建筑系主任梁思成教授来说,这几年来就是挂个空名,从未过问系的教学。而且像这样一位有声望、有才学的教授,竟然连一个徒弟也没有,令人悲哀!”

“不向有经验、专长的老教授学习,向谁学习呢?再不扭转过来,危机就到了。!”

这篇谈话发表在1957年5月17日的《人民日报》上。7月份,便被斥为“挑拨党与高级知识分子及非党人士之间关系的谬论。”

在7月3日的批判大会上,吴晗就此事质问钱伟长,今天的地位是谁给你的?是人民给你的!你对党和人民抱着什么样的看法?什么样的态度呢?

随后,梁思成教授也激动地说:“钱伟长,你曾说‘不是党员就没有前途’,可是你不是党员,你没有前途吗!”

“你身兼二十多职,又是副校长,又是科学院学部委员”!

“如果你认为还没有前途,那么你的前途是什么呢?”

“是和章伯钧、罗隆基一样的前途吗?”(《人民日报》1957年7月6日。)

据报载,钱学森当时为钱伟长下了一个评语:钱伟长已经堕落成为“最恶劣和狠毒的政治野心家”!

揭穿了钱伟长的政治野心,还要剥下他的科学外衣。

不知钱伟长曾何时讲过自己是“万能科学家”,反正他又被抓住了“尾巴”,揭发材料有一大筐。

证据一:著作是抄来的。

刘仙洲教授揭发说,1953年,钱伟长写了本《我国历史上的科学发明》,该书中天文部分抄竺可桢的著作,数学抄李俨的著作,火药抄冯家升的著作,建筑抄梁思成的著作,机械、灌溉、纺织抄刘仙洲的著作,原书上的错字也抄上去了。

郎世俊教授说,1956年,在全国科学规划工作中,有一个生产过程机械化、自动化小组,钱伟长是组长。他拟出一个八千字的小组综合任务说明书,大家一致认为内容空洞,且有很多错误,不得不采取分段执笔集体讨论的办法全盘重写,钱伟长未参加执笔。而当印出来时,执笔人却变为钱伟长!

据揭发,毛主席的《实践论》重新发表以后,钱伟长“大言不惭”地说,《实践论》早已应用在力学上,毛主席虽然伟大,但力学不如我。(《中国青年报》1957年7月22日。)

清华大学校医室的一位医生讲,钱伟长说过,“吃西药阿司匹林到肚子里还是阿司匹林”。这是缺乏常识!阿司匹林到肚子里,早已分解,哪还能是原样呢?(《光明日报》1957年7月21日。)

钱伟长既然是右派分子,证据自然许多,不管是有影的还是无踪的。不过还好,尚没有谁去蹲在他家窗下偷听吧。

钱伟长在1957年夏季真可谓世人瞩目,他头上的“桂冠”多得数不清。

当时身为清华党委副书记的何东昌说:“钱伟长在校内已成为右派的首领了,一切消极因素,都和他混在一起去了!”(《人民日报》1957年7月21日。)

钱伟长不用“夺权”,有人愿意推他当清华大学的头儿”了。

在6月中旬,有些学生看见一些大字报攻击钱伟长,立即在其旁边贴大字报反对,认为“侮辱了科学家”!

后来支持者日益减少了,最终销声匿迹,有些人虽然同情钱伟长,但也不敢公开表示。按照当时的说法,这是“运动已经向深入发展,人们的政治觉悟有了提高,右派分子已经孤立”。

许多与钱伟长打过交道的,都想谴责一番,仿佛不如此便不足以与右派头子划清界限。

在5月份,钱伟长刚刚向记者称赞了自己的得意弟子胡海昌、叶开源,驳斥了一些人对他们的非议。然而,仅过两月,他的学生也被迫声讨老师。

胡海昌在7月20日的批判大会上说:“钱伟长在科学研究上究竟给青年多大的指导呢?现在看来,深刻的指导很少。”

“钱伟长在有些人面前说,他反对学生唯唯诺诺,毫无自己的独立见解。”

“但是,他曾对我说过,他最好的学生是既听话又有独立工作能力的人,其次是能力较差但听话的人,最后是不听话的人。”

“大家看他在自己学生面前多么强调听话啊!如果有谁真正照他的话去做,那真是危险的事!”

“在钱伟长的许多学生中,看来最听话的要算叶开源了。”

“钱伟长把叶开源看作是自己的得意门生而加以宣传,其实在我们看来,叶开源的缺点多于优点。钱伟长所以赏识叶开源,无非是听话这一点。”

“钱伟长所谓热心指导青年科学研究工作,他的目的并不是在于为人民培养出更多的科学干部,以便发展社会主义的科学事业,而是企图通过指导科学研究工作来培植自己的私人势力!”

“我获了科学奖学金,钱伟长抓住这个机会,把我作了不正确的介绍和宣传,去shan动青年的个人名利思想,去反对党的思想数育。这不能不使我感到愤慨!”

“根据我的体会,钱伟长指导青年很不真诚,我向他请教,只能在饭后或休息时才能找到他。”

“他工作时间做什么事去了呢?根据最近揭发,大部分时间是进行右派活动!”(《光明日报》1957年7月21日。)

叶开源是钱伟长,“最听话的学生”他也不敢迟疑,在胡海昌后面紧接着说:“钱伟长是我的老师,我也曾为他所说的培养目标、理工合校等主张迷惑过。”

“我要和他在政治上划清界限!”

“假如你不幡然悔悟,就是连你认为最可靠的学生,也不会再跟你一起工作下去!”(《中国青年报》1957年7月22日。)

是的,“毒草放出的,只能是毒汁,不能幻想钱伟长的嘴里吐出过象牙。”

“他引导青年走的道路,就是一条脱离社会主义建设需要的、个人主义的道路。”“离钱伟长的道路愈近,离社会主义的道路便愈远!”(《中国青年报》1957年7月20日。)

钱伟长受到八方攻击,身陷重围,但他就是迟迟不承认自己是章罗联盟的一分子。自己说错、做错些什么是有的,可这也不能说明自己有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动机。

钱伟长被逼急了,干脆否认自己有任何动机!

梁思成先生便认为钱伟长无赖。他说:“钱伟长睁着大眼说瞎话,说他没有任何动机!”

“最后就索兴撒赖,说不知道有什么动机,要我们帮助他分析他自己的动机!”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无赖到了极点!”

“当然,他的动机是什么,连我们都知道了,他还无耻地说不知道!”

“他可以承认所有的事实;承认是反党、反人民、反社会主义;愿意戴一切帽子,就是在这最根本的一点上,说找不出动机来!”(《争鸣》1957年10月号。)

梁先生也许真的难以理解,钱伟长真的没有他们所想象的动机。然而,这却要等到若干年后才能被人相信。

1980年9月,党中央承认他是被错划,予以改正。

整整二十三年过去了,钱伟长终于盼来了这一天!

然而,钱伟长的心情并不甚轻松。这年12月,他在接受记者访问时说:“对于我的过去,历史已经作出了公正的结论。”

“这个公正的结论,正象对于许许多多遭受不幸的人们一样,必然会影响到他和他们的未来!”(《羊城晚报》1980年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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