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感觉脊背一阵阵发凉,她云里雾里半天才回到现实中。她像一个受了重创的病人,扶着墙回到家里,芝瞬间石化了。一个人怔怔地呆呆地坐了一下午。她该怎么办呀,她能怎么办呀。如今木已成舟,还有了他的孩子。想到孩子,她不由得摸摸肚子,她想以后的日子就靠这个孩子活着了,孩子就是她的希望。想着这些不由得流下一滴清泪。
伟一回来,芝就和他商量回娘家看看。可是伟不让她回去,说她身子太笨了,说怕她累着,怕她伤到孩子等种种理由,就是不让她回。芝知道伟是怕她走了就不回来了。
快过年了,弟弟来看过她几次。每次弟弟都放下东西就走,妈妈让弟弟带来鸡蛋、苹果这些都是芝在家爱吃的。弟弟说妈妈家里活忙,妈妈得挣钱供弟弟上高中。妈妈让弟弟捎话,等她坐月子妈一定来伺候她。每次弟弟走后,她就愈加想家想妈妈,芝就偷偷哭泣,哭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呢。
日子平静得就像一潭死水,没有一点涟漪。老婆子还是天天扒头探脑,天天偷偷监视她,然后添油加醋向他儿子告状。天天监视完就一瘸一拐地出去打牌。老头子还是恬不知耻地让她洗裤头、袜子。每天她的生活就像死灰一样,没有一点火星。这时候肚子一动鼓起一个大包,一会儿旁边一动又鼓起来。她想孩子一定在伸胳膊伸腿吧。这一刻她感觉生活才是有希望的。
一晃又三个月过去了。年也过了,节也过了。马上到预产期了。芝天天挺着大肚子,给他们做家务给他们做饭,伺候一家老小吃喝拉撒。一切都是她这个快临盆的孕妇来干。老婆子说这样有利于她生产。一天,她正给老头子洗着裤头,突然她感觉肚子很疼,坠着那么疼,腰像折了一样。芝想是不是自己快生了。芝内心慌乱,她大喊“妈!妈!妈”无人应答。昂,对,婆婆去打牌了。芝喊了好半天,一个人都没有,公公也不知道去哪了。她肚子疼得只能扶着墙去邻居家。邻居大妈给她打了一辆车,直奔医院。到了医院,芝让大妈和车回去了,必定那么大岁数也帮不上啥忙。
这时候芝肚子一阵一阵巨疼,可是大夫非让她去一楼做检查。她咬着银牙,汗滴答滴答直流。检查完了,还得去三楼待产。芝看着别人都是丈夫搀扶着,而唯独自己一个人挺着大肚子步履蹒跚,可是太疼了,她只好一步一步扶着楼梯往上爬。爬到二楼的时候,肚子越来越疼,她被折腾得筋疲力尽,实再走不动了,只能一台阶一台阶脚和手着地那样爬上去……。终于爬到三楼,护士才看到她,把她扶到病房。护士看到她爬,生气地问他丈夫呢,芝没吭声。气得护士大骂家属怎么这样拿人不当人呢,说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孕妇自己来生孩子的,这简直就是奇闻。
芝很庆幸自己有钱。住院的钱还是妈妈给的嫁妆钱。伟和她要了多次,她都没给。伟天天搜她的东西,就为了找这钱。哪知道芝在内裤里边缝了一内兜,把钱放里边。这钱芝就算再怎么难她都没动,这是她省着生孩子用的。
这时大夫检查骨缝开了四指了,可是胎位不正。随着一阵阵巨痛,芝感觉自己来到了鬼门关,她感觉自己看到了黑白无常了。芝很绝望了!她疼得嗷嗷只叫。这时候只能刨腹产,护士让家属签手术同意书,可伟不知道跑哪鬼混去了,他已经十多天没回家了。芝感觉自己在鬼门关打转转。最后芝只能自己签了字。随着一阵阵巨疼,芝眼前一黑……
芝看着同病房的丈夫照顾老婆,无微不至。可是自己呢,三天来伟就过来打个晃就走了。老婆子就过来看看孩子就走了。自己刨腹产,三天没怎么吃东西了,嘴唇干裂得呲呲直流鲜血。芝看到别人的丈夫都是用棉球蘸温水擦擦嘴唇,而自己呢?这时候人影一晃进来一个人,芝定睛一看是自己的妈妈,芝哭了。妈妈看到芝嘴唇干裂得直流血,妈妈心疼得一边给芝喂鸡汤一边哭,一边埋怨自己来晚了,没照顾好芝。芝终于吃上饭了,她狼吞虎咽地喝鸡汤,像珍馐美味那样好吃。
到了家,芝看到爸爸还有天天上班的姐姐,上高中的弟弟。弟弟也不小了,弟弟带回来一个姑娘,那姑娘可真清纯。皮肤不白也不黑,眼睛不大也不小,怎么那么恰到好处呢。上学的孩子气质真好。吐字如兰,气质如华。芝看看弟弟和女朋友,两人感情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