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她自己也有些不明白,到底是为了田骁的胡言乱语而心烦,还是为了王七与诗诗之事而意乱……
而自从都虞候府回来以后,大娘子夏婠娘和二娘子夏碧娘之间也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夏茜娘瞅了个空子,悄悄地跑来告诉夏嫤娘:“……那些饶舌之人总拿二姐姐想高攀二王爷的事儿来说,二姐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但凡人家说一句,她必要回十句的。大姐姐看不过,说了她几句,她就在那里撒起了泼,说,说大姐姐是无盐貌,活该到了十七还嫁不出去……”
夏嫤娘皱起了眉头,说道:“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夏茜娘道:“当时你和王六娘不在,王四娘又正好去了花厅外头……我胆子小不敢开口,其他的人都在等着看咱家的笑话呢!突然就有个穿着纱罗的大丫鬟走进了花厅,笑着对大姐姐说,给我们大姐姐请安,我们夫人常念叨着娘子什么什么的……二姐姐才没说话了……后来那丫鬟走了以后,我才想起来,她好像是王四郎身边的大丫鬟……”
夏嫤娘默了一默。
王四郎是夏嫤娘的四表哥,因为腿受了伤落下了残疾,先前和他订了亲的小娘子也悔了婚……是以这四表哥今年十九却还不曾娶妻,把都虞候夫人急得和什么似的。
恐怕是王家四表哥让丫鬟出面,替大姐姐解围的。
夏茜娘指了指桃香院的方向,小小声说道:“她们也太猖狂了些……我真是不明白,祖父这样娇纵着她们,难道全然不顾咱们了么?”
夏嫤娘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安人都拿她们没办法……咱们只看以后吧,出了这个门,还会有谁娇惯她们呢!”
姐妹俩坐在院子里的花树下,一边绣花一边聊着天。
这半年来,她没来军营,营中的事务也都是他代为处理,并且处理的都很好。
是个难得的将才。
“公主今日来了正好,末将有很多军务,要向公主汇报。”
风千璃收回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漫不经心的翻动着手里的文书,淡淡道:“说。”
曹宇便将这半年来,军中的大小事情,全部向风千璃汇报了一遍。
事无巨细,包括他的处理方式。
足足说了有小半个时辰。
风千璃神色淡漠,却也都入了耳。
“你做的不错。”
风千璃没有吝啬的夸了一句。
她这人向来赏罚分明,做错事必须罚,但做得好也一定会夸。
曹宇脸上是止不住的高兴,“末将也是想帮公主分忧,公主半年多未入军营,这次可要多待会儿。”
行军打仗之人,性子多比较直。
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他是跟着风千璃打过仗的,自然知道九公主满腹兵法才华,让他为之震惊和崇拜。
虽然这几年,外面对风千璃的评价越来越差。
可他心底却根本就不信。
他也相信,总有一天,九公主一定还会回到战场,带领他们所向披靡!
果然,这一天让他等到了。
风千璃的马车刚停在军营门口,就有人去报告他了,他正想去门口迎接,又有士兵来将风千璃在门口说的话,跟他说了一遍。
曹宇心里这个激动啊!
往日九公主人虽冷漠,旁人不清楚,可他知道九公主是一直心系着他们士兵的。
再来营帐,瞧见九公里处理公务的模样。
他就更激动了!
心里隐隐雀跃,以前的九公主,这是回来了?
风千璃被曹宇这脸上着实藏不住的高兴和激动,逗的一笑,不过也仅仅是唇角勾起一丝笑意,“曹副将,你是在对本宫提要求?”
“末将不敢不敢!”
曹宇连忙拱手。
但也不敢说其他的。
总不能和九公主说,末将想你了吧?
那估计等下他就要被九公主给拉出去咔嚓了。
曹宇正色道:“公主,风家军的士兵们,都很想您。”
风千璃道:“本宫也很想你们。”
曹宇猛地瞪大眼睛,张大嘴巴。
街道上有一家名为沈记糕点的铺子,这会儿正排起了长队,见是他来了,排在长队前面穿着一身蓝灰色窄袖的少年招手叫了起来:“小八爷,小八爷在这里!”
谢宜陵提了提放着书册的袋子一眼,然后走了过去,将袋子丢给了书童小厮,从怀里摸出碎银子来,这会儿排在他前面的人正好买好的东西,他便上前去。
“要一份百果糕,一份红豆糕。”
“好嘞,客人稍等。”店里的伙计快速地拿了油纸将糕点装好,“一共一两五钱。”
一两银子为十钱,为一千文铜钱,这两份糕点便用了一两五钱,在这个两文钱能买一个素包子,四文钱一个肉包子的时代里,于普通人而言,委实是太贵了。
不过在这帝城之中,有些家底的人多的是,这沈记糕点又做得好,每天能排队抢到也是一种本事。
谢宜陵给了钱银,然后带着小厮从人群中走出,刚想往前面走去,肩膀却被敲了一下,两人转身,却见一个穿着宝蓝长袍、腰间系着一块玉佩的公子哥站在他们身后。
这会儿公子哥手中正拿着一把扇子,笑得吊儿郎当的:“哟,这不是小八叔吗?买糕点?这是要去长宁侯府去?”
谢宜陵眼皮子跳了跳:“关你什么事情。”
谢宜陵穿着一身青色的书生袍子,看起来文雅清俊,但他今年才十岁,还是个小少年,脸上的稚气未退,却十分喜爱板着一张脸装老成,实在是让人想逗他。
这个人尤其是做了人家侄子,已经十六岁的谢钰最甚。
“唉唉,怎么就不关我的事情了,你这不是要去看小姑姑吗?我正好闲着,陪你一同去。”
谢家传承自前朝大秦,传世已有两百多年了,早在大秦时期,便出过几位名士大家,都是千古流传的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