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想起了前世发生的种种,小糖糖自杀,一地的暗红色血液染红了她的双眼。
“哼,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妹妹,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家都借给你多少钱了,你哪次还过,要借钱可以,你先把之前的钱还给我。”
自从苏玉嫁给唐辰以后,苏建国总是会以各种理由向他家借钱,不是家中出事了,就是自己受伤了。
为了避免麻烦,唐辰有时候会从自己的药包里面掏出一些钱给苏建国。
虽然苏玉万般阻止,但唐辰也不想让苏建国找她的麻烦。
小糖糖站在苏玉的后面,懵懂无知的听着这些话,她向来都是害怕这个舅舅的。
这个舅舅每次到她家来都没好事,晚上苏玉和唐辰必定要吵一架。
“小玉,你都知道我穷的揭不开锅了,我怎么还你的钱啊。”
苏建国摊开双手,将自己的裤兜子给掀开了,里面真的是比他的脸还干净。
但苏玉表示这关她什么事儿?
“你有没有听说过好借好还,再借不难,我这次借给你了,你如何保证你还得起呢。”
苏玉语气十分犀利,苏建国既不是五保户,也不是生产队的人,因为他太过于懒散。
成天白日做梦,又想赚大钱,又不想付出体力,一没钱了就去盗窃,要么就来她家顺手刮走一些东西。
反正现在她铁了心的就是不行,苏建国看到苏玉这个样子就知道没有希望了,直接从自己的裤子里面掏出了一根铁棍子。
这根棍子的最前面是锯齿形状的,看起来十分锋利,跟锯子差不多。
“跟你好说你不听,你到底借不借?”
苏建国直接将这一根铁棍子对准了苏玉,目露凶光,跟刚才讨好的他截然不同。
苏玉只觉得心下寒凉,小糖糖被吓了一跳,身体是止不住的颤抖。
“妈妈,我害怕。”
她不停的往苏玉的身上钻,苏建国看到小糖糖这个样子,忽然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妈妈就是一个贱人,给老子钱是天经地义的,而且你长大了以后还要养我呢,我可是你的舅舅。”
看到苏建国狂笑不止的模样,苏玉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他是如何恬不知耻,大言不惭的说出这样的话的。
“你给我滚!”
她直接指了指门外,微微侧了侧身子,不过现在苏建国不借到钱是肯定不会离开的。
“我滚可以,但你把钱给我,不然,我要你好看。”
他直接把铁棍子抵在了苏玉的肩膀,用的力道是十足十的,苏玉不小心踉跄了一下,不过还是稳稳的站在了原地。
看到这一幕,苏建国心中有点疑惑,如果是之前的苏玉的话,恐怕早就摔倒在地了。
那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堪比林黛玉。
盛安宁不知怎么地就冒出一个念头,这个肖燕买毛线恐怕是想给周时勋织毛衣了,有些看热闹地看着秦红霞在那儿使劲说。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肖燕只能把布兜打开让盛安宁看。
秦红霞更是热情地一把把毛线拽出来,拿到盛安宁眼前:“你看看,这个毛线要是在供销社里都要卖七八块一斤,加上五块一斤多便宜,我瞅着还是纯羊毛的,就这个颜色给小周织个毛衣多好看。”
盛安宁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假笑着:“是挺好看,就是我手不巧,怕糟蹋了毛线。”
秦红霞一挥手:“那怕什么,我教你呀,走走走,你要是钱没带够我这儿有。”
一句话把盛安宁想说的话都堵了回去。
盛安宁只能被秦红霞推着朝卖毛线的地方走去,最后想想,恐怕一时半会儿离不开这里,给周时勋织件毛衣就当谢礼也行。
秦红霞哪里看不出盛安宁的心思,就是觉得周时勋好不容易找个媳妇不容易,能留住一定要留住,边走边做着盛安宁的思想工作:“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们这个地方,以后肯定会好的,而且小周这两年工作表现要是好了,还能往上升,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拖后腿啊。”
说着叹口气:“小周农村出来不容易,都结婚了就一定要好好过。”
盛安宁听着秦红霞反反复地劝着这几句话,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个年代离婚的人很少。
不管男女离婚,都是极其丢人的一件事。
甚至上升到作风问题,会影响周时勋的前途和名声,她倒是不在乎名声,大不了换个城市生活。
可是这样会不会对周时勋有影响?
肖燕和张一梅走在两人身后,看着秦红霞挽着盛安宁胳膊,嘀嘀咕咕说个不停,心里有些忿忿不平。
盛安宁在秦红霞的撺掇下买了三斤藏蓝色毛线,一下就花了十五块,让盛安宁心疼半天。
最后又去买肉,秦红霞极力推荐盛安宁买了二斤五花肉花了一块钱。
昨天周时勋给的二十五,瞬间就九块。
从来花钱大手大脚,不知节制的盛安宁,这会儿肉疼到不行,深切地体会到什么叫钱不经花。
心里更着急,要赶紧自立才行。
回去路上,秦红霞心情很好,主要是盛安宁今天的表现让她开心,这就说明她和周时勋的婚姻还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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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进门就拽住了陈红枣的奶奶,不依不饶的拽着她往外走:“今儿我非去找大队书记给我评评理去!支书不管我就找镇上,镇上不管我就县政,府门口跪着,你要不给我说个一二三来,我看我不撕了你这张臭嘴!”
“田婶儿!”
村里人都知道田婶泼辣,陈见银也是怕她会闹出什么事儿来,赶紧上前拦着。
田婶一见他那个窝囊样就止不住的来气:“陈老二!你说,枣儿还是不是你亲生的了?你再孝敬你娘也得有个度吧?他们家天天都骑到你们家头上拉屎,你自己忍气吞声也就算了,如今还连累自己女儿受苦,你自己说,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吴桂芳抱着红枣直哭。
如今虽然男女平等,也主张自由恋爱,但在偏远的农村,思想还是有些封建。
本来陈红枣执意嫁给田婶家那个不知死活的儿子村里就好些人议论,如今再传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她家女儿可还怎么活啊?
吴桂芳越想越气,咬牙切齿的在陈见银的胳膊上锤了两下。
陈红枣抹了把泪,随即越过众人,将被钱秀兰推到的田婶扶了起来,狠狠的看着她的爷爷奶奶:“娘你放心,红枣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人,这事儿我是苦主,要告也是我告!”
陈老栓的手指头都差点指到了她的脸上:“看看看看!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女儿,没老没少,大逆不道!”
“我就算是大逆不道也不会再让你欺负我的!”陈红枣比她还多活了小半辈子,见惯了世态炎凉,这一世,她才不会委屈自己!
“说得好!”小许眼里也不禁泛起了泪光。
她的父母何尝不也是这样?
重男轻女,不把她当人。
她若是软弱一点,还不知道要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呢!
“就算您是长辈,也应该奖励,咱们新华、国可不搞封建主义君臣父子那一套,红枣若是真铁了心告你,今儿在场的人就都是她的人证,她到哪儿都能说出个理!”
刘明申是怕自己越说越错,如今这新来的小许都开口了,他这个工作了好几年的书记员自然是不能再躲在后面。
“是啊,且不说我跟红枣清清白白,退一万步讲,今儿来的这里也是村支书交代下来的任务,你这不管不顾的一通乱说,赶明儿我还要跟村支书反应反应!”
“反正村支书也说了,你们家大儿子抢二儿子东西,虽说有一半是你们自家人的事情,属于民不举官不究的,但,既然红枣已经跟她说了,那就是影响极其恶劣的内部矛盾!”
“都像你们这样,看上谁家东西就去谁家硬那哦,完了还要仗着自己是长辈拒不道歉,那社会不就乱套了吗?”
“就是!”
外面的几个邻居也都是看着陈红枣长大的,这小妮子平时不爱说话,没想到还是又脾气的。
陈大林一家刁钻,本身就没什么人缘。
如今这大队里的知青都向着陈红枣他们一家,那旁人自是没啥好说的。
分分仗义执言:“抢了人家东西给人家道歉不也是天经地义的吗?怎么偏你们老陈家是个例外?”
“老陈头,这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到底还是有些区别,可这再有区别,你也不能这么偏心吧?”
“你们家老二啥样人你不知道我们还不知道?”
“一天到晚就指着一家人欺负,还要不要人活了?”
“就是!是我我也告他,大大小小一家人呢,大冬天的把人家口粮强了,这不是逼着人一大家子死吗?”
吴桂芳越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