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岁的玛莎公主出生于1971年9月,是挪威国王哈拉尔和王后索尼娅的第一个孩子,由于男性优先的长子继承权,她只能排在小她2岁的弟弟之后,成为王位的第四顺位继承人,也是个“备胎”。玛莎自幼热爱舞蹈和马术,对“身体探索”有极大的热情,长大后她追随德裔美籍理疗师玛丽昂·罗森(Marion Rosen),学习她创立的体系,成为注册理疗师,并发展起一个商业版图,涉及演出、多媒体出版、培训、美妆和服装系列的开发。 2002年1月,挪威王室宣布,取消玛莎“公主殿下”的称谓,减去她的大部分王室成员公务,使她有更多自由去追求自己的独立事业,同时把玛莎公主归为“自雇经营者”,她应依法纳税,不再享有宪法赋予王室成员的豁免权。
他们举办名为“公主和萨满”的研讨会,于2022年6月订婚。为了这段感情,玛莎在挪威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首先杜瑞克是黑皮肤,是欧洲王室第一个黑皮肤成员。但他自称母亲是挪威和西印度混血,父亲是海地人,自己的血液里浸润了“海地伏都教和挪威本土医学”。其次他的个人历史很不清白,坐过牢。他的第一任妻子是捷克人,结婚3年后他向移民局告发妻子是非法移民,妻子被捕后遭遣返,他离婚后还说妻子剥削了他。还未离婚,杜瑞克已交往了新的伴侣,对方是男性,他们一起创业,即将订婚之际因为生意的事闹掰。之后他与他公司的经理同居了6年。他的母亲、两任伴侣,都说他控制欲、嫉妒心极强,善于给人洗脑,善于操控别人,“他的话就是法律”。 挪威政治家、官员、媒体称他是骗子、阴谋论者,民众大肆嘲讽他,重重压力之下,去年11月公主宣布放弃王位继承权,彻底退出王室,和巫师未婚夫移居洛杉矶。
21世纪20年代的女巫不再是玛格丽特·阿特伍德的诗歌《被绞得半死的玛丽》里因为特立独行而被私刑处置的可怜女人,不会再遭围剿猎捕,不会受鞭笞火刑。 但他们受到了流行文化的盘剥利用,流行图书和影视剧、电脑游戏,根据需要对巫师做了美化加工,发展起庞大的巫术产业,造就出一批受益者——新巫师。 他们的从业活动分为两类,一类混迹富人圈子,充当灵媒和千里眼,解读塔罗牌,看星盘,为客户指点命运的安排、运气的走向。另一类利用水晶球、咒语、草药为公众做保健,属于较“低级”的“保护性魔法”,这类巫师也被称为顺势疗法医师、心理治疗术士,掌握一定的自然科学和医学知识。
英国时装设计师贝拉·弗洛伊德是心理学家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曾孙女,但她最信的是通灵师王者丽兹(Liz King)。贝拉为这位通灵王者举办主题派对,把自己圈子里的名人们介绍给丽兹。丁香夫人是传媒集团康泰纳仕的非编制员工,每天午饭时间,编辑还有模特——她们反正也不吃饭——就涌进她装饰成淡紫色的工作室,找她读塔罗牌。这个传统已经持续了1/4个世纪。皇室成员、公爵夫人们追捧伦敦通灵师莫亚·吉切特(Moya Guichet)。莫亚自称有千里眼,可以捕捉到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图像;长着顺风耳,可以听到和她正在阅读的人有关的灵魂。她还自称可以与她的客户产生心电感应。她的踪迹遍布每座城堡和庄园,她能追溯一个老物件的过去,如果有人递给她一件珠宝,她说得出是谁送的。
新一代巫师甚至是挪威公主玛莎和她的萨满未婚夫;是流行歌星坎耶·韦斯特;是正在竞选美国总统的作家玛丽安·威廉姆森;是奥斯卡影后格温妮斯·帕特罗,她创立了Goop新世界,通向新世界之路是女性的阴道;是新媒体大佬蒂姆·费里斯,他号称能够帮助男人深入解决他们的困扰,就像健身教练帮他们甩掉啤酒肚;是前超模吉赛尔·邦臣,她的前夫,美国橄榄球明星汤姆·布雷迪在2019年的一次采访中透露吉赛尔是女巫,因为她在比赛前会搭建一个祭坛。这些原本就是名人巨星、把控了社会绝大多数资源的巫师,把神秘主义与资本主义、女性主义搅和到一起,掀起前所未有的“灵修和自我提升”淘金热——仅美国一个市场每年价值即达100亿美元,并把自我推销、追求更高权力演化成特权炫耀的副产品。
每代人都有他们的救世主,社交媒体的一代需要靠有钱有势的新兴巫师来拯救自己,玛莎公主对此看得一清二楚。 她曾说:“我总是能看到一些东西。当我还小的时候,我能从你身上看到一些东西,如果你悲伤或快乐,或者如果你肩膀疼,我也会觉得肩膀疼。然后我意识到这是一种才能,我可以帮助别人。也许,我应该做点什么来赚钱。”
公主的感悟犹如赦罪僧的得意:“自从我当了赦罪僧以来,用上这些把戏,每年可得100马克的收入。”新一代巫师聚集狂热多金的信徒比前辈容易得多。前辈们必须自己出版宣传册,在报刊上登广告,有了社交媒体和网络平台,身心灵布道者只需要把每天的宣讲、修行课程、研讨会的链接发到网上。这样的传道模式,人人都能成为身心灵大师,只要长相漂亮、气质性感,很容易脱颖而出。比如玛莎公主的未婚夫杜瑞克萨满,他在成为治疗师和“精神黑客”之前,曾做过模特。他做萨满一小时收费1500美元。
传统上女巫文化由水晶、宝石、芳香、飘逸的长袍赋予了极有辨识度的美学特征, 今天的新女巫用冷榨的有机头道植物油护肤,身上的长袍用三层羊绒或意大利丝绸制成,印着色彩斑斓的极简主义印花,她拥有特权,头脑和心灵都是超自然的。 她审视内心和外在,把健康、心灵、新时代运动(New Age movement)和5%的人才过得上的奢华生活方式打成了灵修课上喝的有机蔬果汁,于是一个奢侈品牌诞生了。品牌旗下出售她的哲学、她的服装、她的护肤品、她的食品……当然都不便宜,但为“求知欲强的女性追求身心灵全方位的生活品质提供了一个论坛”,这是伦敦占星术发烧友、德比伯爵夫人卡罗琳·斯坦利(Caroline Stanley)的总结。
美国时尚记者J.J.马丁(J.J. Martin)推出了时装品牌。她的创业动力源自与不孕症的长期痛苦斗争。“我受够了西医。我受够了医生、药丸、激素,受够了一切。”她在能量治疗师的指导下,开始精神修行,一年后成立了时装公司。 她的时装大片都有神话的场景,她充当模特,摆出的姿势要么像里约热内卢的救世主基督雕像,要么像埃及的女祭司。她的连衣裙售价780美元,一副墨镜275美元。按她的说法,这些时装歌颂了盖亚智慧,提升的是女性和男性的能量。买裙子的顾客对什么感兴趣呢?这裙子有排毒的能量,足以提升她的敏感度、洞察力、超自然的感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