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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GPT帮不了我们这样的教科书写作者”

频道:韩国电视剧 日期: 来源

《中国科学报》:首先谈谈人工智能。你们如何看待ChatGPT?它会给教科书写作带来帮助或挑战吗?

布鲁斯·艾伯茨:科学家并不真正了解时尚。ChatGPT是一个巨大的时髦和新闻宠儿,但我甚至没有尝试使用过它。编写一本教科书需要大量的人类思考,找到真正重要的、值得写入教科书的内容,而人工智能无法判断某个关于内质网的新事实是否比某个关于DNA复制的新事实更重要。

编写教科书最难的是找到真正关键的、学生需要学习的内容,我看不出ChatGPT可以做到这一点。

基思·罗伯茨:完全同意。我不认为人工智能会对教科书写作有帮助,它依赖的是一个庞大的知识数据库,但教科书是你作为一个人来决定什么是真正重要的、学生需要学习的。

在第一版之前,没有一本真正的细胞生物学教科书,我们需要自己决定,什么是学生需要的关键概念框架,以便他们进一步阅读文献、理解细胞生物学。ChatGPT不能帮助像我们这样的作者。

布鲁斯·艾伯茨:生物学中有无数个事实,远多于我们认为学生所需的重点。如果你试图给学生太多,他们将不会学到任何东西。教科书的意义在于将一些东西梳理出来,使学生真正理解和掌握。通过网上搜索或者ChatGPT可以得到所有的知识,但这会使人困惑,因为你无法记住所有的知识,“教育即记忆”的理念是行不通的。

你若想成为一位科学家,就必须在脑子里建立一个区分“重要内容”和“其他内容”的框架。比如,翻阅文献时,我可以立即从一期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中分辨出什么是我应该读的、什么是我不需要读的,每期只有很少几篇文章值得读。科学家必须在他们的头脑中建立这种结构,而我们的教科书就是为了帮助启动这个过程的。

《中国科学报》:一本好的教科书和一位好教授,哪个对大学生更重要?

布鲁斯·艾伯茨:我认为两者都非常重要,但教授显然更重要。当然,我们的教科书有助于教授的课程设计和教学,在编写教科书时,我们努力使它对设计课程有帮助。但老师是非常重要的,有些学生可以不需要老师完全通过课本自学,但大多数学生需要人性化的指导。

基思·罗伯茨:我认为你说的完全正确。另外,所有“大书”的原始版本都附有另一本书,叫作《问题集》,里面有一系列经过深思熟虑的问题,其中很多涉及计算,是由诺贝尔奖得主蒂姆·亨特和他的同事约翰·威尔逊设计的,我认为这对帮助学生理解他们所读的内容非常重要。

如今在电子版中,当学生尝试回答问题时,电子版会给出提示,回答错误会给出反馈。《问题集》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自学资源。但布鲁斯是对的,一位好的老师是无价之宝,当然,一位好的老师如果用一本糟糕的教科书,也会陷入困境。

布鲁斯·艾伯茨:什么是糟糕的教科书?一本糟糕的教科书只是大量灌输事实,你会迷失方向。在美国有很多糟糕的教科书,特别是高中或更低年级的教科书,全部是事实,能做的就是背诵,这毫无意义。

《中国科学报》:不同的版本有不同的作者,找这些作者的标准是什么?

布鲁斯·艾伯茨:原来的作者都老了,马丁·拉夫已经不再是作者了,我也将不再是作者,必须找到更年轻的人取代我们。

我们寻找新人的方式是做实验,让新人与我们一起工作。每一版新增两到三个人,我们付钱让他们改写其中一章,擅长改写的人成为新的作者。当然,不是每个人都想用一生来写一本教科书的,所以有些人离开了。

现在正在寻找取代我的人,他们正在招募新人阅读我写的章节。还有关于主编的问题,这本书没有主编。我的名字以A开头,所以排在第一位,这本书的编写是一个团队的努力。

基思·罗伯茨:我们将在今年晚些时候开始编写第八版的“大书”。下一版的“小书”将在今年夏天开始。

我们现在的人员组成更好了,我们的团队里有一位印度科学家,还有一位女科学家。

我注意到你问及这本书是否有华裔科学家的贡献。我们有一位亲密的华裔同事骆利群,是斯坦福大学生物学系教授,他在神经生物学材料方面帮助我们。

基思·罗伯茨:我们是一个平等的作者群体,但从法律上讲,在与出版商的协议中,必须有一位作者可以代表其他作者作出决定,比如版税支付问题。这种情况很少发生。就我们与出版商的合同而言,“作者头儿”是布鲁斯,但他不是主编。

布鲁斯·艾伯茨:比如,拉夫不想要他的全部工作报酬,他觉得上次做得不是很好,而我坚持让他得到全部报酬,这是我的决定。

《中国科学报》:你们如何从数百万篇论文中选择论文来写教科书,并如何选择图片、插图和练习题?

基思·罗伯茨:我们尽可能选择可以讲述一个简单故事的图片,并将图片与特定概念的文本紧密联系在一起。这些图片可能来自各处,比如有人参加研讨会,看到来自其他地方的人展示了一张非常有趣的幻灯片,展示了非常漂亮的东西,我们会写信给他们,争取拿到幻灯片。

有时我们要使用已发表的图片,会有一些问题。例如,发表在爱思唯尔期刊上的图片,要获得许可就非常昂贵。我们可能会写信给文章作者:“看,这是一张很棒的图片,我们没钱用它,你有没有几乎一模一样的,只是不在你已发表的论文里?”也许作者会允许我们使用。

我们也会自己拍照片,包括一些显微照片。有时为了某个目的,拍摄特定的照片更容易。有一个章节是关于如何从食物中产生能量的,我们就去商店买了一些肉、奶酪和面包,并拍了一张照片。我们不用为得到这张照片给其他人付钱。

图片的来源非常广泛,关键是尽量使它们具有相关性,尽可能简洁,没有多余的标签。

布鲁斯·艾伯茨:学生们可以在网络上获得无穷的信息,因为有数百万篇论文之多,这就是为什么教科书是有价值的,教科书不应该超过一定体量,作者需要思考什么最重要。我们一直都在细胞生物学和科学领域工作,以此作出这些判断。

比如,我要写关于染色质、细胞核和DNA的章节,每年都有很多新信息,我要向专家咨询,并努力思考什么是最核心的材料。这是教科书的精髓所在,也是最难的部分。

当然还有一个问题是如何把它们组织起来,并让学生明白,所以我们总是要考虑重新排列。当你写了一些东西而不去改变它的时候,就会产生惰性。我们必须克服这一点。

基思·罗伯茨:我们正在做新版“小书”的封面,由专业插画师奈杰尔的女儿制作。把彩纸旋转,然后粘在一块板上,这被称为卷纸,是一种非常古老的技术,做起来很难。而书的封底有一系列图案,比如一只青蛙、一朵花,每一个都对应一位作者。

布鲁斯·艾伯茨:我对应的是细菌。

基思·罗伯茨:我过去常常处理植物和花卉,所以我在封底上是一朵花。这是一种微妙的形式,每位作者都在书的封底。

关键词:我们的蓝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