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因为没让暴走团的老人先走,车后挡风玻璃被砸了。
我下车想让对方赔钱。
老人却一分钱不愿意赔。
好,你不赔钱我就过把嘴瘾。
把这帮横冲直撞暴走团的老东西骂了一通。
没想到,我的车被砸了,人也被打了。
暴走团的老人们却只是被批评教育了一番。
甚至在媒体的渲染下,我成了挑事的。
如果只是这样,我也忍了。
母亲打电话让我去老家。
我才知道,她辛辛苦苦种的菜全部被暴走团的老人抢光了。
我在追人的过程中,有一个老东西自己摔倒了讹上了我。
最离谱的是,我被判赔钱!
这就是社会弱势群体吗?
好,没人治得了你们是吧?
我来!
1
“小兔崽子!给我滚下来!”
后面的老太太指着车里的我骂道。
我没有下车。
并不是因为我心虚,或者害怕。
亦或是尊老爱幼。
而是他们人多。
真的很多。
足足上百人。
上百个老人聚集在一起,横穿马路。
这些穿着统一服装的老头,老太太们就是臭名昭著的暴走团了。
他们骂我的原因也很简单。
我赶时间,趁着他们人还没到冲了过去。
我冲过去没多久就停了下来。
并不是因为他们骂我我气不过,而是我后面的玻璃被人砸了。
就是这些暴走团里的某个老东西砸的。
我还没下车找他们,他们竟然开始骂起了我。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能理直气壮地骂我。
我做错了什么?
我只不过是在这浩浩荡荡的人流到来之前冲了过去,我想节约一点时间。
更不想看着这帮吃饱了没事干的老家伙成群结队在马路上穿行。
大概是这些老家伙觉得我没等他们过去再走,不够尊重他们吧。
“小兔崽子,知不知道什么是尊老爱幼?”
“你会不会开车?车要让人你懂不懂?”
“现在都年轻人连交通规则都不懂就能上路了?”
“滚下来!”
“滚下来!”
“......”
在我犹豫的时候,他们已经围了上来。
我还是下了车。
反正我自认为自己没做错什么。
他们砸了我的玻璃,他们理亏。
我不断给自己打气,让原本有理的我不再那么心虚。
不心虚也不行。
这上百个老家伙凑到一起还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要是年轻人,可以举报黑恶势力什么的。
这些老家伙凑在一起搞了个暴走团,想干什么干什么。
仗着法律和社会公序良俗对老年人的宽容忍让肆无忌惮。
“你会不会开车?刚刚我差点被你撞到!”
为首的老太太指着我的鼻子吼道。
“我过去的时候离你最少有两米多,怎么能撞到你?你们把我车砸了,怎么赔?”
老太太的话让我胸口沉闷起来。
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差点撞到她?
“你不会开车别开,差点把我们撞到,我们一大把年纪就算不被撞到吓出个好歹你付的了责吗?”
老太太对我的车被砸的事情避而不谈,继续指责道。
我没再搭理她,来到车的后面。
玻璃是被一个音响砸碎的。
“这是谁的?”
我捡起音响,环顾了一圈把我包围起来的老人们。
我现在只想找到这个音响是谁扔的,然后让他赔钱。
也不太想和这帮老人讲道理。
不,我是真不敢和他们有太多瓜葛。
万一碰一下倒地上了,我就被讹上了。
对这群老而无耻的家伙,我没有一点办法。
“我的,怎么样?”
刚才一直扯着我数落的老太太站在了我面前。
我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是真惹不起。
“赔五百块钱,就算了。”
我皱着眉头,报出一个合理的价格。
去4s店换一块估计得上千,他们这人多势众的少点就少点吧。
能止损就行。
也不指望他们能全给我报销了。
“五百块?凭什么?”
老太太听到这个数字脸上的皱纹更紧了。
“你把我车的后挡风玻璃砸了,你说凭什么?”
老人有恃无恐的模样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凭什么她砸了我的挡风玻璃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砸了就砸了,赔钱,没门儿!”
老太太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不是她干的一样。
“不就是一块玻璃,要五百块钱?讹人呢?”
“就是!一块玻璃五百块,你怎么不去抢?”
“以为我们年纪大了,就好骗是吧?”
“......”
周围的老人们也开始起哄。
“那你说赔多少?”
面对这种情况,我头疼不已。
现在也只能看他们愿意赔多少了。
给多少我都认了。
能回一点本是一点。
“一分钱都没有!”
老太太见周围的老人都向着她,底气更足了。
“把我当车砸了,一分钱不赔?!你们要不要脸?”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更难听的话。
这简直是极端的无耻!
“你说谁不要脸?”
“小兔崽子找抽是不是?”
“你差点撞到我们连个道歉都没有。”
我的话一说出来,这些老家伙们纷纷不乐意了。
“我怎么就差点撞到你们了?我的车过去的时候你们才刚到。”
我一脸不耐烦地解释道。
“你们就是觉得我没给你们让路,自己没面子。你们但凡要点老脸就不至于这么多人一起横穿马路!”
我也懒得和他们废话,指望这群无赖给钱也是见鬼。
既然要不到钱,还不让骂个痛快!
“还尼玛的说交通规则,你们他妈的要是知道交通规则能横穿马路?还暴走团,送死团差不多,要是碰上个迷糊点的司机全给你们撞死!”
我越说越来劲,对这帮为老不尊成群结队扰乱秩序的家伙我从来没什么好感。
老人们被我的话激怒,叫骂声让我听都听不清楚。
可他们都朝我凑了过来。
我有些后悔了。
这帮老家伙不会是想动手吧?
“你们想干什么?这里有监控。”
我故作镇定,指着不远处的摄像头说道。
但愿这个摄像头能震慑到他们吧。
我失望了,他们甚至都没有听到我的声音。
叫骂声此起彼伏。
夹杂着后面汽车喇叭的声音。
在这些嘈杂的音浪中,我被这帮老家伙按在了地上。
我想反抗。
如果是开始我是忌惮他们老人的身份,现在我无所顾忌。
他们先动手的。
可我却怎么也起不来。
这帮老东西力道不一定很大,可人却实打实的多。
很快,我的手上、身上、脸上都是脚印和伤痕。
甚至,他们还觉得不解气。
把我当车给砸了。
拿着刚刚的音响。
我的车,所有的玻璃都碎了。
我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
看着一帮半截身子埋入土的老不死,在生命快走到尽头的时候对我施暴。
我的挣扎,我的嘶吼在绝对人数的优势下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这场暴行足足持续了快半个小时。
直到警察来了。
我好像看到了希望。
可警察并没有把这帮老不死带走,而是叫来拖车把我被摧残得不成样子的车拖走。
然后把我和暴走团的人带回了派出所。
在我被带走之前,这条马路上最少有十个人拿着手机对我拍摄。
这样也好,起码这帮老东西的暴行会让更多人知道。
我无非就是丢点脸。
反正都闹成这样了,丢不丢脸也无所谓了。
在简单的询问后,我被放了出来。
让我失望的是,这帮老东西也被放了出来。
听说只是对他们进行了批评教育。
呵呵。
批评教育。
对这帮无耻又顽固缺乏存在感的老家伙,有意义吗?
走出派出所,门口立马来了一大帮拿着手机拍摄的好事者。
这么一个流量至上的时代,谁又不想抓住任何一个爆点呢。
他们在见到我之后,凑了上来。
却很快被暴走团的老家伙们抢先一步。
我没有急着走,我想看看这帮老家伙会怎么解释今天发生的事情。
“哎哟!我跟你说,现在的年轻人哟!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尊老爱幼。我们暴走团过个马路,你说他开车的等一下能耽误什么?就要抢,差点把我撞到了!我找他理论,他直接就骂我们!”
砸我车的老太太抢先一步说道。
她的话算是给周围的老人找到了模板,全都按照这套说辞开始对我控诉。
“你们还要不要点脸?!”
这一幕让我恨得牙痒痒。
这群老人,为什么能这么无耻?
避重就轻好像是他们生而就有的技能。
老人们根本没有理会我,分外珍惜这能在镜头前露脸的机会。
而那些自媒体的推手们当然会选择一个能让自己流量暴涨的说辞来当做今天这起矛盾的“真相”。
显然,老人们说的正好符合这一点。
说着说着,甚至有戏精附体的老家伙哭了出来。
我算是开了眼。
自从老人们统一说辞后,没有人理会我。
甚至,都没有人问我一句。
当我和老人这个社会“弱势群体”产生矛盾后,我好像和整个世界站在了对立面。
我也没继续待下去。
更不抱有任何幻想。
除了自认倒霉,我还能做什么呢?
我要是早点自认倒霉,开车跑路或许也不会有这么多事情。
我的车也不会被砸,我也不会挨揍。
我竟然对他们心存幻想。
真是自作自受。
2
我还是低估了我的愚蠢给我带来的影响。
原以为事情在那以后就结束了。
没想到,这仅仅是个开始。
暴走团围殴事件在网络上迅速发酵并流传。
一开始在采访的视频没有流传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在指责这帮老人。
指责他们不遵守交通管制,并且网友们开始罗列种种自己被老人恶心的实例。
可当采访的视频出现,并且被自媒体们打上“暴走团事件真相!”的标签后,网友们的口风再度逆转。
纷纷把矛头指向我。
我从一个受害者,变成了施暴者。
在大部分人眼里,我不尊老爱幼,不礼让老人,我出言不逊,我没有素质。
我被老人打,是活该。
我的车被砸,是活该。
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甚至因为这件事,我被公司开除了。
我失业了。
就因为这帮老东西颠倒黑白。
都是因为他们。
每次看到那个老太太的时候,我都恨不得把她弄死!
这个老不要脸的家伙,让我的生活一团糟。
为什么我能看到那个老东西?
她也在我们小区。
甚至没少在我家门口骂我。
每次她找上门骂我的时候,我恨不得去厨房拿把刀把她捅了。
可一想到,这老东西一把年纪也没多少日子好活了。
我跟她一换一,不值得。
我忍住了。
这老东西叫江翠莲,住在二栋。
她之所以能找到我家,还得归功于网上的那些“好心人”强大的的人肉能力。
不仅我家的地址,连我的手机号微信都被查了出来。
每天我都能接到陌生人骂我的电话和短信。
网络上的热点事情,让一些生活中无所事事的家伙找到了情绪的宣泄口。
这种日子我已经过了一个星期。
我实在不想每天都这样。
可我好像改变不了。
这帮老东西已经咬死了,怎么可能突然改变态度?
就这么忍了?
这口气我多少有些咽不下去。
我想报复他们。
不,我可能报复不了他们。
我现在已经处于风口浪尖。
这些老东西一旦出了什么状况,所有人都会觉得是我干的。
越想越烦躁。
我就这么白白让这些老东西揍了,车还被砸了。
修车就花了一万多。
好,既然动不了你的人,我就看你在乎什么。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做些什么来恶心一下江翠莲。
其他的老东西我碰不到,江翠莲跟我一个小区我还能让她好过了?
很快我就打听到了这老东西喜欢什么。
江翠莲儿女都常年不在家,家里养了条狗。
我不能弄死你,弄死你的狗总行吧?
江翠莲每天早上都会带着狗在小区里溜上一圈。
这是我的机会。
我早早地起床,不着痕迹地在草坪上扔了一块裹着巧克力的肉。
狗吃了巧克力很快就会死,这是我的经验。
我从小生活在城郊,那里没市中心繁华附近每天都有不少野狗。
上学放学的路上它们没少朝我龇牙咧嘴。
后来我听说狗吃了巧克力会当场去世。
我就用这一招弄死了它们。
连野狗这种生命力顽强的存在都会死,她养的那只泰迪自然不会例外。
我站在阳台上,观察着江翠莲牵着的那条泰迪。
果然,泰迪往草坪上跑了。
没一会儿就有些走不动路。
又过了一会,它一动也不动。
江翠莲连忙蹲下身子,一副恨不得给它做人工呼吸的架势。
我放心地回到客厅内。
刚坐下,母亲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妈。”
我其实不想接这个电话。
母亲在知道我被开除后没少操心,这次打电话来估计也是为了这件事。
“曾康,你要是没事做到妈这里来吧,最近有不少偷菜的。”
母亲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