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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子丹接受《GQ》杂志专访,谈新片《疾速追杀4》……

频道:惊悚电影 日期: 来源

就像许多亚裔演员有过的遭遇,早年甄子丹在好莱坞打拼的时光并不美好。

“我在拍《刀锋战士2》的时候有一段很不愉快的时光。真的算是我职业生涯最糟糕的经历。”甄子丹回忆道。他当时受到导演吉尔莫·德尔·托罗的邀请,前来担任本片的武术指导,并在片中出演了一个小角色。“吉尔莫真是一位绅士。他人真的非常好,非常喜欢武术电影。但是制片人从我旁边经过时是不会去和你交谈的。”

在香港,动作场面会花费很长的时间一个个镜头去设计拍摄。但是在好莱坞,制作者更倾向选择多机位同时拍摄许多素材,把它们扔给剪辑师去处理,好缩短工期。当时忙着《刀锋战士2》动作编排的甄子丹就在现场被告知赶紧收工走人。“这个制片人走过来说:’就这样吧。就拍了半天,就几个小时。‘几个小时诶?在香港我会花两周的时间去拍摄这些东西!我认为这其中是缺乏尊重的,一定程度上是对我们工作的不理解与不欣赏。”甄子丹说道。

作为演员的他也有过类似缺乏尊重的经历。纵观其职业生涯,好莱坞总是不清楚该如何运用好这位演员,甚至在很长时间内不知道要如何塑造好一名亚裔男主角。非亚裔观众对亚洲电影的兴趣一直起伏不定——90年代成龙热,《卧虎藏龙》后的武侠风潮,近期托尼·贾或伊科·乌艾斯的短暂爆发——即使是甄子丹这样的巨星也发现自己在这边的机会有限。在中国,他可以扮演毒枭、孙悟空、军人。在好莱坞,他总要面对各种刻板形象:伟大的战士,严厉的将军,单薄的反派。

很多时候,好莱坞对此都没有意识。甄子丹回忆道,在「迪士尼」联系自己出演2016年星战前传电影《侠盗一号》时,剧本早期好几稿都只是将他饰演的角色齐鲁描述为一个平平无奇的武侠战士:“我当时指明的一点是,他太刻板了。典型的大师形象。笑都不会笑。”随后甄子丹建议把这个角色弄瞎,给他增添一些幽默感,在片场即兴发挥了一些搞笑部分,为电影增添了灵魂。

同意的情况近期再次出现。在制作《疾速追杀4》时,甄子丹饰演的刺客凯奇最开始有别的称呼。“名字是姓尚还是张。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能有这样的姓呢?为什么不能有个更常见的姓呢?为什么角色总是这么缺乏亮点?然后服装也是——噢,中式领。为什么一切都要这么乏善可陈?这可是一部《疾速追杀》电影。每个人都应该看起来很酷很潮。为什么不可以再酷一点潮一点呢?”在甄子丹的影响下,导演查德·斯塔赫斯基同意更改姓名和服装(甄子丹表示,凯奇的新服装在一定程度上是对偶像李小龙的致敬)。

这些并不是对电影做任何抨击。“参演《疾速追杀》让我收获一段很值得敬重的经历。总体上,我很享受这部电影的拍摄。”他说道。而这类情况更能说明他本人以及亚裔演员在职业生涯中所面临的挑战。如今,甄子丹对好莱坞发来的片约变得更加挑剔。他会在接下这个角色前询问许多问题,包括人物有没有亮点,是否尊重中国文化。

好莱坞总是在忽视亚裔演员,但是多年来没有停止对香港电影的借鉴。比如威亚以及特定的拍摄技巧。好比《疾速追杀》系列,离不开吴宇森或袁和平的影响。“从好莱坞电影到电视到苹果再到网飞等等,你观察它们的视觉产物会发现,这些动作电影多多少少都有受到香港电影的影响。”

年轻时的甄子丹渴望证明自己,但是现如今,他已不再对好莱坞的片约表现得很激动。“这样的机会有时会让人思考:’你真想演这部电影吗?‘它其实没什么特别的。”他说道。几年前,他推掉了《敢死队》系列中的一个角色。近期,打算多花点时间陪家人的他推掉了DC电影《海王》里的一个角色。“要是我不能有属于我的创意控制权,它在我看来不值得花时间。”

甄子丹对自己的中国人身份感到骄傲(据报道,他主动放弃了美国国籍,此后一直明确自己是真正的中国人),并对自己国家所取得的进步感到骄傲。“国外的大部分人,在来到这里前都不知道这里的变化。我是说现代化。我去过全世界那么多的国家,这些地方的发展完全比不上。高速公路、建筑,生活方式。”他对于西方媒体持续将注意力只放在中国的负面新闻上感到不悦,“BBC、CNN,他们就不会关注这些。他们不会关注真实的一面。可是我是来自那里的人,你理解吗?”

好莱坞对中国电影人的态度在过去常常激怒自己,但现在的甄子丹对此会表现得更加坦然。“我试着降低心理防御性。有的人对这些东西就是不了解。他们会觉得自己正在盛上中餐。但那并不是中餐——那都不是正宗的中国菜。”

情况慢慢有了转变。看到被忽略了很久的好友,也是数十年前的合作伙伴杨紫琼,凭借新片《瞬息全宇宙》赢得了金球奖,甄子丹感到备受“鼓舞”,表示:“像紫琼这样的人物会越来越多。无论受到什么样的挫折,大家会不断思考并继续前进。”

目前的甄子丹对此保持乐观态度。他注意到自己和其他亚裔演员在好莱坞的待遇有了很大变化。他认为,电影的一大好处,就是可以跨越语言与文化隔阂:“我认为动作电影,是全世界每个人都能欣赏的类型。”

年近60岁的甄子丹对自己的成就也有了更多的思考:“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是会去了解自己在做什么。你理解吗,就是生命的价值是什么?代价是什么?你真的想要做这些吗?天堂还有地狱等等。”这不仅仅是年纪大的缘故。在2019年,甄子丹和导演陈木胜一起制作了一部警匪片《怒火》,而陈导在电影拍摄期间患病,经确诊患有癌症,最终在后期制作阶段逝世。甄子丹最后完成了这部作品:“我前一刻还和Benny在一起,下一刻他就走了。我在葬礼上看着他的遗体,心想:’明明昨天我还和他在一起。‘”

这也是他会认真对待自己作品的缘故。他会把比金钱更宝贵的时间投入到自己心爱的项目身上:“我们赤裸裸地来到这个世上,也会赤裸裸地离开。我没办法带走身外之物。我想,当我回顾人生时,发现它是很短暂的,你明白吗?而我想拍电影就是我的命。”

过去十年,他一直有谈到自己退休的问题:“我不能退休,因为我还有好多答应了的项目没完成。”但他能感觉自己的身体没有以前敏捷了。会比过去慢半拍。他的身体还没有变弱,至少目前还没有。只是他清楚,自己不会永远做那样的甄子丹。一直打下去。“我并不想要这样。作为一名演员,我并不想这样。因为动作电影——我最擅长的工作——需要热情、激情和一定的身体素质。但未来谁说得清呢:等到70多岁的时候,我可能还会是少数打得动的幸运儿——但为什么要这么拼呢?”

他每天早上起来仍然会做跳踢。他享受每一段动作场面的拍摄——每次磕碰,每次擦伤。摄影机启动时,老了的甄子丹还是表现得很有干劲。他说:“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扛多久。但是我清楚,一旦有天我意识到:’你知道吗,Donnie?你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那我就会立刻收手。”

关键词:疾速追杀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