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的蒋锦皓好奇道:“七哥哥,她们在说什么?”
封天彻哼道:“你被抓走了,六哥前天大婚,你没来,自然不知道。”
蒋锦皓惊愕不已:“什么什么?六哥哥大婚了?怎么这么突然?我都没有喝喜酒,也没看六嫂嫂长什么样,这怎么行?”
封天彻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是不是烧傻了?你没见到?”
“你才傻了,你刚才都说我被抓走了,上哪知道去?”
两人正在争吵,南家的马车拉了过去,阮姨娘正要和南若晴把人抬上马车。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王府内传来。
“站住!”
阮姨娘有一瞬间的恍惚,怎么听见了南昭雪的声音?
南若晴回头,哭着红肿的眼睛霍然睁大。
“你……你……”
阮姨娘也回头望,眸子立即一缩。
走出来的女子红衣烈烈,似一团燃烧的火,袖口和裙摆的暗纹若隐若现,她的乌发轻挽,额前一支赤金镶嵌红宝石的凤钗,宝石流苏在她光洁的额前轻晃,更衬得她肌肤胜雪。
她的眉梢微挑,眼尾扬起,眸子里寒光点点,似寒池中的星光璀璨。
她身姿挺拔,下巴微抬,走在阳光里贵气天成,眼神睥睨而来,似九天之上的飞凤,轻轻收了利爪,俯瞰人间。
众人鸦雀无声,忍不住摒住呼吸,呆愣之后都垂眸低头,不敢造次。
南昭雪。
阮姨娘脑子里嗡地一声,双手紧紧握住,无法相信眼前的人是南昭雪。
南若晴刚才心里还极尽得意,现在却看到如此出众的南昭雪,通身贵气,风华绝代,嫉妒之火让她理智全失。
她脱口道:“你怎么在这?那这个人是谁?!”
她一指地上的浑身是血的那个,表情略显狰狞。
众人一愣,目光在她和南昭雪身上来回流转。
南昭雪淡然一笑,笑意不达眼底:“是啊,本王妃也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本王妃,三个字像锋利的针,淬着毒,刺在南若晴的心上。
她嫉妒地要抓狂,明明这个位子应该是她的!
明明她才配得上这样光彩夺目!
南昭雪应该埋进土里,死了也只能仰望她!
阮姨娘握住她的手,脸上欣喜:“雪儿,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我和晴儿特别担心你!”
“阮姨娘,”南昭雪居高临下,“本王妃在问你们话,为何你们会说那人是本王妃?”
“前天晚上你消失不见,我以为你被山匪掳走了,实在是担心……”
明帝看着苍乔那倦怠的样子,很是有点心疼:“快,还不去伺候爱卿坐下。”
仿佛看见苍乔,他整个人都慈眉善目,鲜活明快起来。
小太监们立刻七手八脚地端了大椅子伺候着苍乔坐下休息,小心地替他捶腿揉肩,奉上香茶。
“这是闹什么呢?”苍乔品了口茶,懒洋洋地问。
明帝瞥了眼明兰若,又瞪了眼那陈御史。
陈御史明显在苍乔出来后气势弱了点,却还是梗着脖子:“回千岁爷,这是说明兰若身为前太子妃却勾引秦王殿下之事!”
明兰若心底翻了个大白眼——
这帮子御史是最古板的一批人,而且他们的工作就是找茬,看得惯她才是咄咄怪事。
明帝摸着胡子,打趣似的笑了:“朕都差点忘了朕的两个儿子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皇帝虽然是笑着的,但明兰若却感觉背心一凉,感觉到了杀意。
皇家最忌讳兄弟不和,而秦王和太子兄弟不合人人皆知。
明帝当然不会怪自己儿子们争权夺利,最好把导致兄弟不和的罪名扣在女人头上,能让他为自己儿子们开解。
“哐当!”一下,一只茶杯狠狠地在陈御史脑袋上碎裂开。
陈御史捂住开花见血的脑袋惨叫起来:“啊啊啊——!”
一时间,上书房里一片窒静,除了陈御史的惨叫声。
苍乔冷漠又随意地收回手:“陛下的家事,也是你这种玩意能随意议论的么?”
明兰若震惊地看着他苍乔……居然当着皇帝的面出手肆意伤人?
明帝却一脸含笑地冲着苍乔道:“来人,把陈御史拖下去,此人狂妄无礼,爱卿护着朕,朕知道,但下次不要这样冲动了。”
苍乔对着明帝淡淡道:“陛下体谅微臣的心就好。”
邬容璟被气得红了眼:“凌安阳,你才被甩了,也不知道是谁整天不骚不躁的追着洛子城跑,别以为本郡王不知道,你前日哭哭啼啼的被他扔出了青岩殿。”
又是这样的话!离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心想着这小郡王真是哪壶不提开哪壶,这宫女刚说完的话,你还原话不变的又说了一遍。
“没想到,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的,竟跟这些个宫女一般爱嚼舌根。还说着一模一样的话,能不能有点新意,本公主这几天听着耳朵都快张茧子了。”离歌没好气的说,“如果邬小郡王没有别的赐教,本公主就先走了。”
本来火气都消得差不多了,可现在又是一肚子火,以免自己又“火烧燎原”,离歌选择了离开。
邬容璟看着离歌离开的背影,不由倒有些惊讶:“这丫头今天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竟然就这么走了。”
嘟喃着,正准备也离开,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回头若有所思的扫了一眼那边的三名宫女:“方才,你们辱骂公主了?”
邬容璟虽然看不惯安阳的作风,也不喜她刁钻刻薄的性子,但到底是自己的堂皇妹。按着她方才离去时说的,那就是这几个宫女有错在先,她才会处罚的,并非冤枉她们。
“郡王,奴婢知错了,求郡王开恩。”三名宫女这方刚缓过神来,一听邬容璟的话,顿时吓得再次跪倒在地。
还真是!见此,邬容璟不由蹙紧了眉头,心想着,原来自己误会那丫头了。不过随后一想,又觉得不能怪自己,谁让安阳平日里没少虐待下人,时常把自己在洛子城那边受来得气撒在宫人身上。
“郡王,这几个人怎么处理?”
“恩~妄议主子,那就按皇妹的意思办了她们罢了。”邬容璟漫不经心的挥了挥衣袖,然后冲着离歌的背影说道。
离歌嘴角抽了抽,没好气的侧身对上他,秀眉轻抬,语气不是很好的说道:“邬小郡王,你真是鸡婆。方才本公主要处罚她们你硬要英雄救美,现在又要罚人家,你是不是脑袋被门给夹到了。”
“喂,你个死丫头,处罚不是你给的?虽说我刚才是误会了你,但是还不是你平日坏事干多了,你现在还朝我撒什么气?”略显心虚的邬容璟梗着脖子说道。
离歌不由觉得好笑,她看着他这番幼稚的模样,总算知道为什么秦心怡都不敢接受他了。
“说我不好的人,你不也是一个?那你是不是应该树立一下榜样,先去领一下罚。”离歌扬了扬下巴,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就在这时,一道温柔的声音传来:“璟儿,你又说你妹妹坏话了?我说你急匆匆的是要干什么去了,竟然有跑来闹你妹妹,总是没有一个哥哥的样子。”
闻言,离歌循声望去,发现来人一身华丽的宫服,竟是那日在太后身边看到的身着桃色华服的妇人。原来就是长公主凌夕瑶,那他身边的应该便是邬亲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