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麟笑了,别看面前摆着造型各异的十几台织布机,可都是单锭的!全木结构也就罢了,实在太原始了。
“这个多少钱?”
柳楚儿很是欢喜,挑了一台小型号,不占地方的。
那掌柜乐呵呵地赞道:“姑娘好眼力!”
“这是我们店里最畅销的一款,最适合家庭使用!”
“作价一两银子!”
柳楚儿轻掩小嘴,惊呼道:“太贵了吧?”
掌柜地见多识广,柳楚儿这样的顾客也不少。
“姑娘,这台织布机的关键构件,由精铁打造的,我们的利润,已经很微薄了!”
“您是利索人。买了这台机子回去,两个月就能回本了!”
沈麟仔细瞅了瞅,心里也有底了。
“买了!”
“掌柜地,我看你这些织布机,都是在你家后院打造的?”
“别的不要,再给我配一套木工的家伙事儿!”
“成本价提供哦!”
掌柜的笑得合不拢嘴,连忙道。
“应该的,应该的!”
“一套木工工具,作价五百文,老朽没多要一文吧?”
“客官,你家住哪里?我们可以送货上门的!”
“只收五十文的运费!”
沈麟四下看了看,指着几个大棉花包子笑道。
“成,再给我来一百斤棉花,价格嘛,你懂的!”
“好好好!”掌柜更开心了。
这样干脆爽快的顾客,可是少见。
柳楚儿拉拉沈麟的衣袖,悄声道。
“相公,听说主家那边,一半儿的田亩都种了棉花!”
“咱们路过沈家集的时候,再买不好吗?”
“没准儿会便宜很多呢!”
沈麟摇摇头,小丫头哪里明白他的心思。
刚才一路过来。
两人已经买了三尺白布,半匹花布,半匹青布了。
虽说一开始,是打算给自己小两口做几身衣服的,至少布价已经弄明白了!
他现在需要知道,县城棉花的价格。
哪怕是零售价,他也能推测出大批量进货的价钱。
掌柜给了棉花的进货价,甚至拿账本给沈麟看了。
后院里传出声音,一个少女走了出来,一看王渊怔住了,半响小嘴撅起:“娶了媳妇忘了舅舅,没良心的东西,你还晓得来啊!”
少女十七八岁,鹅蛋脸、马尾辫,身材不是太高,脸上有雀斑、大眼睛水灵灵、两颗小虎牙,人看起来俏生生,十足的小家碧玉。
王渊也不生气,咧嘴一笑:“清荷,舅舅呢!”
这是表妹赵清荷,从小帮舅舅管账,不但算盘打的霹雳啪,小嘴也叭叭的像机关枪一样厉害。
前身与她从小拌嘴到大!
“刚去挑煤了,等一下就回来!”
上下打量王渊,赵清荷鹅蛋脸一板:“听说你成亲三年,整天在县城花天酒地,把姑父留下的家业都败了,成了有名的败家子,这是不是真的,不要骗我!”
王渊轻笑点头。
“你、你,都说嫂子是富县第一美人,你还在外边鬼混,你脑子究竟怎么想的,鬼迷心窍了?”
气呼呼骂了王渊两句,赵清荷话锋一转:“懒得说你这没良心的,吃饭了没有,我下面给你吃?”
“……等一会吧!”
王渊听得一怔,惭愧摇头。
突然,一个壮汉挑着两筐煤进来,一见王渊双眼一亮丢下煤筐,快步走来咧嘴大笑:“渊儿,来了!”
舅舅没有儿子,把前身当儿子疼,可前身却不懂事,王渊抱拳俯首行礼:“舅舅,以前是我不懂事,不懂你的担忧关心,我错了!”
“快、快起来!”
连忙扶起王渊,赵大锤双眼含泪:“舅舅也不对,舅舅这么大人了,你不来看舅舅,舅舅也该去看你的,就是舅舅拉不下脸,现在没事了。清荷、快去割半斤肉,听说东市有活鱼,再去买回来一条,给你表哥做顿好吃的!”
“猪肉一百文、半斤要五十文,活鱼八十文一斤,两斤一条的要一百六十文,再加其他东西,这顿饭要三百文了!阿爹,这没良心的三年都没来看你,来认个错就把你高兴的!”
赵清荷撅着小嘴,飞快盘算一番,挎着菜篮子起身。
王渊摆手:“清荷,先不要去买菜,还有事让你帮忙!”
赵清荷噘嘴:“你要帮什么忙?听说你老在外边借钱,是不是欠别人钱还不上了,才来找我们!”
“清荷!”
瞪了女儿一眼,舅舅拉着王渊道:“渊儿,都怪舅舅,这几年没管好你,让人把你带坏了。欠钱咱们不怕,还了就是了,以后好好做人。欠了多少,舅舅还有点家底,让清荷拿出来给你。”
“爹,这钱是我存着准备娶个小妈,为赵家传宗接代的!”
赵清荷不乐意反对,被父亲又瞪了一眼,噘嘴道:“你就疼他吧!”
“是欠了一点钱,但我能自己还上。舅舅、清荷,你们帮我准备点东西,速度越快越好!”
王渊讲出所需之物。
“铁锅、漏斗、黄土、大锅……你要这些干嘛?”
一听这些乱七八糟东西,赵清荷忍不住嘟囔。
不过两人很快准备好。
不多久,一辆骡车来到赵家铁匠铺,王撼山、王四海、大虎、二虎四人不好意思站在门前。
林叶想了想,没觉得这句话是夸赞,因为他觉得不打听别人的秘密,这难道不是最基本的礼貌?
又是一个清晨,又是一场忙碌,给小子奈和狗儿分别准备好了饭菜,林叶这才出门。
到武馆的时候开门的是二师兄谭炳晨,林叶行礼之后一进来,就发现莫梧桐坐在台阶上发呆。
每天都是他开门,见到二师兄开门的时候林叶还以为莫梧桐今日起晚了。
“一会儿吃过早饭,师父要单独教你。”
二师兄笑着说道:“小师弟,你的运气真好。”
林叶礼貌的客气了一句,再看向莫梧桐,却见那个小胖子已经耷拉着脑袋往后院走。
“莫师弟。”
谭炳晨拦住莫梧桐:“师娘说后院先不要去了,今日都在前院练功,况且你还没有吃饭。”
莫梧桐摇头:“二师兄,今日没有胃口,早饭不想吃了。”
谭炳晨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他过两日便回来了,不必担心。”
原来昨夜里严洗牛把陈微微送到医馆去,辛先生看过后便察觉到了不寻常。
惊吓过度是一方面,陈微微昏迷不醒,和他体内有些邪气关系更大。
辛先生为陈微微以针灸刺穴之法祛除邪气,又给他配了些药,告诉严洗牛要让陈微微好生休息,最好五日之内不要下床走动,按时服药。
辛先生又装作不经意的问了问,这孩子怎么会身染邪气。
严洗牛他们平日里都得辛先生照顾,不好撒谎,便说了后院可能有邪祟的事,只是叮嘱辛先生不要外传。
这种事一旦在街坊四邻中传开,那武馆今后也就别想混了。
辛先生又装作好奇仔细问了经过,严洗牛也没多想,把事情经过说了,还说起自己着急回去,还有弟子在后院,他不放心。
辛先生又多问了一句,还有哪个弟子去了后院,严洗牛说新入门的弟子林叶也在。
严洗牛急匆匆出门的时候,回头看时,见自己妻子交代林叶守住后院。
辛先生这才不放心,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打算悄悄去见见林叶,看看他是否也受了惊吓。
可昨夜里严洗牛带着陈微微回来之后不久,云州城总捕雷风雷去而复返,说回去后仔细看了看那朝心宗邪祟弟子的人头,觉得事情不大对劲,担心受伤的弟子有问题,执意把人带走了。
雷红柳夜里跟了过去,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严洗牛应该也是一夜没睡。
熬到天亮,严洗牛就急匆匆出门去了,林叶来之前他已经赶往云州府衙。
林叶听完了之后,心中隐隐觉得这事更为离奇了。
严洗牛出门之前告诉谭炳晨,让林叶等他回来,要亲自指点武艺。
林叶本以为会等上好一会儿,可没想到,不到半个时辰严洗牛和雷红柳就一同回来了。
“小叶子,你过来。”
雷红柳一见到林叶,心中那歉疚之意就又涌了上来,她当时确实没有多想什么,随口说让小叶子守住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