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梆的碎石声,很快将周遭干活的工人吸引过来,当看到那些破碎的石料时,所有人都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一旁的监工更是疯狂的咽着口水,身子忍不住向人后退去,然而却刚好碰到了后面的人上!
众人一哄而上,对着监工就是拳打脚踢。这些人里面有外省前来支援的人,也有本地的幸存者,但经历过那一次惨绝人寰以后,发现居然还有人罔顾生命,赚黑心钱,此时的人们内心充满了愤怒,而这个现场监工就成了众人情绪的发泄口。
然而并没有人理会他,长期压抑的内心,人们需要一个出气口!此时的监工早已头破血流,一边嘴里呼喊着冤枉,这时马撼山看着失去理智的人们,捡起石料上的碎石,朝着人群扔了过去,伴随着灰尘,那些挨打的人抬头看去,仿佛也要将马撼山吃掉一样!
马撼山迎着众人的目光,同样眼光含泪,其实她也想发泄,但是他不能:“兄弟们,都停下。我是马撼山,我从十五号就来到咱们蜀中了,我跟你们一样,都经历过生死,所以兄弟们听我一句话,冷静下来,我们要找到这件事背后的人,找到石料的供应商,因为不止咱们这一处用这个石料。大家冷静!”
听着马撼山的话语,众人总算冷静下来,有些人如同一时被抽取气的气球,瘫软在地,抱头痛哭,有些人则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但仍坚强站立着。然而再不远处的角落,却有人拿着手机将这一切都记录了下来。
随后监工也被工作人员扶了起来,颤巍巍的说道:“我真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就是咱们镇上的人,我怎么会害自己的乡亲。”
马撼山看着刚刚拦着不让自己过来的任镇长,内心五味杂陈。自己刚刚来到蜀中的时候,跟自己第一个对接的便是他,当时他不顾生命危险,抢救灾民,甚至孤身前往大山深处,寻找那些孤居老人。所以心里马撼山一直都认为他是一个好干部,但是从刚刚对方阻拦再看到他现在的反应,马撼山感觉自己之前的判断错了?
“江中?”马撼山重复着这两个字,因为蜀中灾后重建是个大工程,所以五湖四海尤其是发达省份都前来帮助支援,而这个四谭公司正是其中之一。如果所有蜀中的的石料都是他们供应的这种石材,那问题就大了,马撼山顿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老马,你知道吗,我妻子当时就那样死死的抱着我女儿,可还是没有护住她,颅内有个大血块,双眼随时都会失明,咱们这里医疗条件有限。其实跟死比起来,失明也不是不能接受。可是她才只有五岁啊,她应该都看看这个世界,但是我却没有任何办法,直到有一天突然有个人找到我,说他可以救我女儿,可以带我女儿去国外最好的医院,只要我在验收单上签个字。”任镇长激动起来:“他说这些石料都没问题,只是压舱太久,不耽误用啊。”
马撼山看着面前涕泗横流的男人,不知道该作何回答,不过很快便坚定了下来:“任镇长,你救女儿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让其他人为这件事付出代价,我决不答应,法律也不会答应!给你说这件事的人呢?”
马撼山看着接近崩溃的任镇长,上去忍不住的扇了对方两个嘴巴:“只有最坚强的战士才能在这场灾难中坚持下来,你再想想你奋不顾身的妻子,你现在是要去找你女儿,而不是趴地上做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