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告别了盼儿,我就带着陈廉进宫了。刚进了宫门,居然看到齐牧迎面朝我走来。听说他因为帽妖案受了惊吓,官家特召入宫,许他离朝休养。看来,这个齐牧是怕帽妖案会把他给暴露出来,想赶紧离京躲避去了吧!
他现在是我最不想见到的人,无奈,偏偏又在此碰见。他假意嘘寒问暖,我只感到喉咙里似吞了一只苍蝇,恶心不已。但又不得不表面佯装恭敬,与他客套了几句便径直离开了。
我迎面向大殿走去,紧闭双目,微风徐徐吹在我的脸庞上。我知道,从此我顾千帆的心里将把这个虚伪狡诈的齐牧永远排斥在外了。我顾千帆的世界里将不再有齐牧这个人,我也不再敬他,也不愿恨他,只愿再不要见到他了。
我一时竟把控不住自己,直接在朝堂上借此向官家为母亲请封诰命,萧钦言在一旁也使了点力气,官家也爽快地答应了。我努力了十几年,终于达成了心愿,可是,一想到这个心愿竟然是靠萧钦言得来的,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下了朝堂,萧钦言把我私下叫到一处,交代我娘的诰命已经下来了,我可以择个吉日把娘的坟迁到祖坟里了。还让我到时要提前告诉他,他毕竟是娘的丈夫。我冷笑了一声,深知他做这些,不过都是为了拉拢皇城司为他所用,以巩固他在朝堂的宰相位置而已。
于是我告诉萧钦言,我准备把娘的事办好后,带着盼儿离开京城,寻一个清闲差事即可。至于皇城司,他爱让谁当让谁当去。这样的官,不当也罢,我算是看清了。
离开了皇宫,我穿着这身新的红色官服直接来到娘的坟前。娘最喜欢我穿红色的衣服了,我现在终于穿着这身象征着五品的官服,来给她看了。娘的在天之灵一定很开心吧。儿子也终于达成所愿了,虽然这个愿望并非如我认可的方式得来。
我有好多好多话想跟娘说,想把娘离开后这么多年来,我对她的思念通通都跟她说,也好想在她坟前痛痛快快哭一场。把这些年来的委屈与苦楚都发泄出来。
从娘的坟处回来,已经很晚了。我情不自禁地来到盼儿的窗边,发现盼儿的屋里灯已经熄灭了,她一定睡下了吧!我在犹豫着是否要见她时,盼儿居然过来把窗户打开了。她定是看到我的身影了,她原来没睡,还在等着我?
一阵暖流涌遍我全身,融化着我那颗冰冷的心。盼儿,不要点灯,好吗?我怕她点灯,我有好多话想跟她说,但是我又不敢面对她,怕她看到我那窘迫、脆弱的样子。
她听话的点点头,出来陪我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在月光的映照下,她还是那么妩媚动人。她这里是我温柔的港湾,是疗愈我的避风港。只有在盼儿这里,我那千疮百孔的心才感到有了依靠,有了慰藉。
我语无伦次、不着边际地跟她说了一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但是,她还是感受到了我的难过与脆弱。聪明睿智的盼儿,总能看穿我的心思,理解我的苦楚。她告诉我,让我一切向前看,过去的都过去吧!
是啊,我该告别过去了,一切也都真相大白了。即使被欺骗,被利用,我的心愿总归是达成了。那我还背负过去干什么呢?还不如洒脱放开,对过去告别,勇敢面向未来,跟盼儿开启我们的幸福生活啊!